一个

很多媒体人长期处于圈子里，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监督者会开始同情被监督者，从而混淆是非，无法做出准确客观的判断。

用当地的术语来说，叫做媒体人倒在公关的糖衣炮弹下。

比如，程灵峰突然发了一个公号，以罕见的愤怒对《财经》上的一篇报道进行人身攻击。原因是财经杂志是小丑。

有一些原因，比如说商业媒体骨子里不应该是“成败型英雄”，持续挖坟不尊重企业家，“虎落平阳，狗欺负人”等等，媒体要带点人文色彩。

但是这些观点用错了地方。媒体的首要任务是发现真相，事实主义压倒了天空。即使事实很尴尬，也没有办法。

此外，ofo不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商业案例吗？一家公司浪费了数十亿美元，牵扯了成千上万的员工，拖欠了无数的存款，难道不应该有人负责吗？如果媒体没有深究到底，是否应该继续鼓励企业家飞身救火？

2

过去几年，企业家和初创公司获得了媒体舆论的巨大免疫力。

舆论渴望看到巨人挑战风车的故事。在反击与颠覆的神话中，大众会自动代入对命运改变的渴望，媒体也期待新生代颠覆旧体制。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都是正确的。创业型公司本来就弱，面对机构和传统势力，往往是一场不平衡的战争。站在弱者一边是一种舆论正义。

程灵凤的批评也是从这个角度出发，因为我们应该鼓励创新，勇敢失败，而不是琐碎老套。

不幸的是，这种制度是基于一厢情愿的价值观。

因为这里的创业公司其实大部分都没有真正的价值观，他们所相信的和那些浅薄庸俗的商业媒体所相信的没有什么区别：一切都以物质上的成功为终极标准。

一旦进入输赢的标准，大家的吃法其实都不太好看。

三

戴巍和ofo，其实是几个年轻人先输给了自己的稚气和欲望，再输给了江湖潜规则，这些潜规则都是围绕着野心和势利而起的。

ofo的挫败，是中国互联网创业所有丑恶面的集中爆发。

比如过度依赖资本，而不是修内功。大量企业家认为，只要敢砸钱，建起推铁大军，就能创造出新的巨人。在ofo拥有最多资本的时候，

比如为了实现用户增长，然后把估值炸了，一切都处于一种心照不宣的状态，这也让互联网养成了无数的潜规则和坏习惯。比如拿回扣，伪造数据，开账单等等。

去年，在另一个案例中，一家走出校园洗衣服的创业公司自豪地向媒体回忆说，为了积累早期用户，几位创始人半夜偷偷溜进高校洗衣房给人剪线。他们一定认为，只要是为了创业，全世界的洗衣房都有义务为自己做出让步。

还有过早的权力斗争。因为可以自由挥霍，不考虑底线，很多创业公司早就对分钱大惊小怪，却忽略了核心业务的增长。

几天前，美团王会文公开表示，除了阿里巴巴，中国的新经济公司没有能力组织和管理。从ofo来看，这个判断基本准确。

四

资本的无节制涌入，媒体塑造的创业明星的狂热，现实中创造财富的神话，导致中国创业潮中涌现出一大批不合格的创业者。

之前为某媒体写过专栏，说创业媒体和创业导师要反思自己这几年的过度吹捧，是不是害了一批创业者，让一批不合格的创业者进了办公室，最后让全社会买单。

前几天，泰和资本的宋在一次演讲中也提到了一点，他说过去创业公司的社会化成本将成为企业自身在t

比如，在有幸成为中国新经济公司中第一家经历这么长时间检查整改的公司后，滴滴这几天非常厚道，提出了明年的两个业务关键词：合规和安全。

这可以看作是社会成本意义上的附加税。不管补税是否合理，至少滴滴提醒所有后来者，留给企业家的豁免权已经消失。

冯大辉还跳出来痛骂那些要求退还押金的ofo用户，更是胡说八道。过去几年，创业公司占用用户存款，忽悠投资者、地方政府、散户，通过炒币骗用户购买p2p的事情是不是很少？

更别说在某些行业，你原本以为企业家进来是为了改变世界，但他们进来时拿着资本的钱搅了一滩水，转身就跑，留下一片狼藉。

一切都要一个一个说，账目慢慢算。一个不那么宽容的世界即将到来。